我会采更多的雏菊

纯杂物堆。跑团稿件基本全删跑路了。
旧号@蛋黄酥好好味。

星星。

现大二,现p设定,在火车上一路瞎搞,思路跳跃仓促见谅。东方纤云生日快乐,爱他。






7月30号,23:21。

印飞星短信炸亮晦暗如黑洞的手机屏幕,深夜中亲自点燃作一颗星:死没死,提前生日快乐。一定是酒喝多了,猝不及防又一时兴起地擎着他的剑来,剑刃擦霜剑背纵火,无论是恶语或关心,都每每笨拙地要穿人个窟窿才够解恨。

东方纤云扯起嘴角,眼神落下凝固成胶着的,冰糖葫芦上的烧糖,兜头直淌,将他眼皮嘴角黏腻堵死,模糊视线。他大笑生日快乐,踩瘪喝空了的啤酒罐,踩出形状漂亮可以在小学生间吹嘘,力道够匀称。铁皮罐子只剩麦芽腐烂发酵的味道,然后被武力镇压,一脚踹向球门——没准头,金属鲤鱼跃出天台外。

东方纤云给自己买了蛋糕,蜡烛是蛋糕店最便宜一盒,随便插几根就好。白天的时候龚常胜打来电话说要来给他过生日,他打着哈哈叉腰在太阳底下敬业傻乐,不用不用,云哥犒劳自己在外地旅游也。

然后转头去街头小卖部买四块钱麻辣香锅泡面,小s切实扭成S,扯了封盖热水浇下,滋拉声酥软开像他的骨头。

印飞星总说他胸无大志,骨气跟着蒸汽析发属物理过程。嘿,人总要知足常乐,东方纤云叼双汇火腿肠,抱把吉他唱熟崔健,还会说梦想太奢侈,在出租屋里指着半壁油彩漆桶指点江山。印飞星甩甩扇形刷愤恨十足地摁虐调色盘,道迟早奢侈回糊他一脸大白,少年满汗抵足而眠的北漂日子里,到底是舍不得。


东方纤云开始切蛋糕,指搽奶油贴着嘴角送口,心想还会将人踢下床,嚷嚷馄饨汤不要香菜,可怕的很。天津正宗煎饼果子那会还两块五,自己带鸡蛋更便宜,有天东方纤云出门前印飞星给他丢了个鸡蛋,他接得稳稳,美滋滋去了,煎饼摊主磕开熟鸡蛋时看他的壮烈眼神犹被侮辱。

那家伙难得煮鸡蛋,还是个溏心。东方纤云颇是感动,可他不吃溏心,又想拿回去怕要家暴牺牲,索性蹲在东直门簋街眼瞅烤鸭店,将手中那一团热乎乎的澄红暖金一点点吃下,吃下太阳。

他总道希望印飞星不要太辛苦,不要难为自己,却被那滚淌鎏的小球映明至今。

啊,忘了点蜡烛。东方纤云僵住,无奈挠头,先回短信活得好好,谢啦八戒,请你吃蛋糕,啊——


那时火车票要等换几顿饭,绿皮火车在铁轨缓慢又沉重爬行,在北城的冬雪里落作梦想家坟墓,掩埋少年时期塌构钢筋废墟的海市蜃楼,白矮星般迅速燃烧失去光芒。有人没素质遛鸟放水,冲锋来一支货运火车,突突突,风戟掀回来满身。

人才!东方纤云笑得腹痛,五毛钱塑封八宝粥放糖到齁,黑米花生皆作软泥更稀烂,他插吸管滋溜出生威气势,火车站老冰棍竟卖贵!抬头就撞了人。

印飞星学生打扮,相当罗曼蒂克扎根小辫,漂染一族,背画板拎颜料盒,每个搞美术怕是皆有怪力。被他顶了踉跄,横着眼嗖嗖嗖千刀万剐,秀气有余戾气不足,睫毛不密却长,像垂下一对绒合欢。东方纤云忙鞠身道歉,被当头掷来声冷冰块,猫儿眼翻得白,可乐里头咕噜噜冒泡,哼。

东方纤云快跪,少爷,北京外二可木您,请您吃饭好不好,磁器口走着。

最后印飞星在热情好客假北京人的和善笑容中喷出一口豆汁,不念神佛也要将东方纤云当场打死。


小孩性子学得孤僻,起初窝屋里不吃不喝勤奋搞艺术,拿着作品四处碰瓷,低血糖昏过去。东方纤云打不通电话,咬牙付出一副锁钱撬了门,想送医院,印飞星扯住他袖子说不去要吃糖。东方纤云看着他沉默,知晓医院去不起不肯认罢了,身形遮了半边日出天光,肿发的捉襟见肘。说好,你跟我合租吧,生活不易保命要紧啊这位小同志。印飞星拒绝,当然没用,搬家过程一度像强抢民女。

后来东方纤云认识了另一个勤奋小孩龚常胜,真正的男人也不太会吸烟,他手指夹着小孩买的薯条感慨,太勤奋了真的,当时我觉得我真是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党,对不起祖国对我的期盼与希望。

他看到龚常胜点了点头。

………


蜡烛在料峭夜里撤去气力栽倒,像当初他们倒戈覆灭的爱情,临诸神黄昏。梦想扯开抖擞陌路分歧的桅杆大旗,破浪挂帆冲不开高堵坚冰,成功与失意者相处总于落差摩砥出浑数伤血,吻晨露烟痕不见眸光相对,不再提,继续踏空下坠。第五年初春时玉渊潭鹂樱绯云漫天,粉饰飓风折干前太平。

争吵,沉默,矛盾,离多,堆积一把烧成灰烬。印飞星留在屋里继续画他的画,东方纤云唱歌初有了名头,敢一箱箱屯泡面,一种口味吃吐了再换,印飞星掎着他的棱刃和骄傲将自己躲困角落,不日不夜,白衬衣上全遭五颜六色颜料,几乎透明去了。

那年东方纤云生日时他在外地演出,照例给印飞星打电话笑喊请你吃蛋糕,啊——

您好,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。


奶油融化,蛋糕干瘪,他们早已各知默不作声的感情并非潋滟湖光,而是虚浮投影斑斓如蝴蝶宝蓝磷翅,人工水钻的劣质。河床干涸,蹉跎相消磨去洒脱不开年岁,错过是两人错过,过错是时代过错。

不要绝望,就此别过。


东方纤云不犯傻,他唱完歌后淋雨,还不敢拿宝贝吉他学人怒砸,苦涩的代价是感冒一周,鼻塞到脑门。乐呵呵请来看他的龚常胜吃金冠黑糖话梅,印飞星低血糖,常备。

以后云哥颠沛流离安心了!!八戒被我拖在北京太久啦。

北京繁华地乃一淘大浪,前者们早已抽枝遮林,茂密藤蔓攀生榕树,留不出嫩芽成木余地。

龚常胜觑他,哈哈哈,东方纤云摸鼻子,心虚道快吃。




“印飞星要开画展了。”

龚常胜给他打电话,东方纤云高兴,恭喜他啊!然后喜喜庆庆毫无音乐素养地哼了一天的恭喜发财。

时代列车由绿皮换作了高铁,更迭交替里几年时光,天才最会高捧后迅速消泯被遗忘丢弃,卡碟都被关进磁带机。他也终于经历红巨白矮,灰暗外表钝累质量。东方纤云自认为是个能屈能伸的庸人,他吉他积灰,用搞音乐唱出来的几年钱开了个音像店,偶尔刀郎王蓉挨个轰隆隆,安安生生做了个平淡尘埃。

亿万年前还是星云光砺咧。

音像店老板伸懒腰大字向后平躺,但太好了,印飞星的努力得到上帝对等眷顾。他眼睛倏然睁大,星子全噼里啪啦摔在地上,印飞星依旧扎着小辫,浅红开始掉色,走到他跟前,旧模样的居高临下看他,又笑。



东方纤云,说请我吃的蛋糕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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